真的只写EA!

【EA】Atypia 4

这章可能比较适合清明节发(?)

不是的,一点都不虐




“起来。”

Arthur毫不客气地扯掉了他的被子。这种唤醒方式太残忍了,Eames痛苦地用枕头捂住脑袋。

“快点。我要晒被子。”

“老天,Arthur,请你对病号温柔点好吗?”

“你已经快好了,自己去换药。”

前哨忽然开始一板一眼地命令起他来,Eames不得不疑惑地探出头研究他。Arthur插着腰站在床边,紧皱着眉头,他刚刚洗过澡,头发湿漉漉地抹到头后,除去他颧骨上几乎快消散掉的潮红以外,他看上去就是那个冷冰冰的前哨。

Eames的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,这让Arthur不舒服地切换了一下中心,他的那点伪装没用多久就消失了。

“被子闻起来都是血腥味,我感觉自己在屠宰场。”他首先讥讽地说,顺手把被子团成一团抱在怀里。

但是他又说,“今天天气很好,你可以去院子里坐坐。阳光会让你好的快一点。”

他的语气柔软地就像那团被子,让Eames无法拒绝或是说些漂亮的调情话。

“换药,下楼,吃饭,吃药。”

Arthur试图语义简洁板着脸命令他。

当Eames开始咧开嘴笑,Arthur就不顾一切地溜掉了。他咚咚远去的脚步声像是在闹脾气,可能当他醒过来时意识到自己睡在床上,在Eames身边,或是他想起自己昨天说了什么,这些让他感到害羞了。

害羞似乎永远不应该用在前哨身上,但是用在Arthur身上,Eames却觉得一点也不意外。

直到Eames站在全身镜前面,才发现自己脸上有个蠢透了的笑脸。他把绷带一圈圈绕下来团好,撕掉贴在腹部的医用胶布,终于能看到Arthur得意的手工活。

子弹打在他腰腹的纹身上,直到我死去,那是Eames早年的其中一个纹身。弹孔正好开在die的打头字母d上,Arthur缝的很细致,直接把哥特字体细窄的空间缝合在一起,他的纹身现在看起来像是till i tie。

tie what?Eames不禁笑出了声。他细细抚摸过伤口,淤血和青肿很快就会散去,他感到难以置信地惊喜,就仿佛自己拥有了一个新纹身那样愉悦和激动。枪伤比针刺要疼多了,可是他却不觉得后悔。

把什么东西系在身上可比把死神的名字刻在腰上要有趣多了。


看上去Arthur难得洗了衣服,客厅里空出了一大片地板,他人在后院里。

今天的天气非常晴朗,太阳的耀眼程度和蒙巴萨有的一拼,非常温暖干燥的风一阵阵吹过。庭院里有张属于客厅的椅子明显是Arthur专门为他摆好的,Eames毫不客气地坐下了,接受熟悉的阳光照射在皮肤上的炙热感,想不起来他有多久没有停下来看过这样湛蓝的天空。

“圣塔安娜季风。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刮的暖风。哦,这该死的——”

Arthur刚晾好一件T恤,风吹起来让潮湿的布料打到他的脸。Eames咯咯笑了出来。

“我听过这个。传说中,圣塔安娜一来,你就该下注,什么事都可能发生。”

Eames想起他深爱的那部电影,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句台词。Arthur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。

“没错,什么都可能发生。大雾,火灾和球虫病。”

他显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
“什么?不是,我是在说一部电影。”Eames沉吟片刻。“爱情电影。”他觉得脸颊有点发热,尤其是当Arthur看起来一脸震惊时。

但是Arthur仁慈地没有大笑出来。

“好吧。我猜每个人都有最喜欢的电影类型。”

他非常温和地笑着,在耸肩的间隙里轻轻眨了眨眼睛。


Arthur过了一会走进屋接电话,Eames认出那是他工作时用的手机。

而他的声音在接到电话时戏剧性地变成毫无感情的腔调,即使他走远了Eames也能听到他不耐烦的威胁和假设。

等到Arthur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,Eames才站起来晾剩下的衣物。

他的衣服都是棉料,舒适又柔软,有的陈旧边角脱了线,有些被洗过太多次以至于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,还有几件颜色夸张的星球大战系列T恤。哼,美国人。

Eames还发现了自己那件破了个洞的衬衫,洗的干净像是从没被染上过血晾在阳光底下,早就干透了。他吃惊于Arthur知道如何处理血迹。虽然Eames不会再穿它,毕竟他的衣柜里有许多衬衫。但是那可以当做一个纪念。

大概不出两天他就该离开了,如Arthur所说他是个幸运的混蛋,如果他在赌桌上也能有这样的运气那就更好了。刀枪留下的伤每一次都不致命,随着经验和阅历他也越来越注意自身的安全,但是灰色行业始终让他们难以逃离危险。

他开始思考之后他会去哪里,蒙巴萨曾经是他最爱的落脚点,而在意念植入之后他的家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。他从不想回到伦敦。

也许他早该像Arthur一样,平静个两三年,做些评估工作,等风头过去之后再重新回归。

是的,距离那个传奇般的案子之后,他们有几年没见面了。Eames投身于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的任务,而Arthur就像cobb一样销声匿迹了。

他在收拾客厅时才意识到墙壁上的关系网是很多年前留下的,他和前哨都参与过的一次简单的潜盗。那时他还热衷于和Arthur较劲,记忆模糊了细节,他只记得他的表情,翻个白眼,眉头皱地又高又紧,从鼻子里哼气。

再追溯地更早一些,Arthur还没有那样无敌的时候,他也偶尔会被Eames逼到脸红说不出话,直到这些细节被变成最好的前哨的他一一掩盖。

而如今,他像是另外一个人。又或者,这是真正的他自己。但Eames又同样意识到,他是Arthur,不是那个名字平凡无奇的陌生人。


Arthur起码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,Eames甚至能听到他在书房里砸东西的声音。Eames已经把所有的垃圾都塞进袋子里打包好放在后院,书本按封面的恐怖程度排列在小书架上,他没有去看文件夹里的图表细节,只是把它们都摞在一起。

Arthur有太多不可思议的小零碎物,丢失了另一半的袖扣,不会走的卡通手表,找不到笔帽的钢笔。他的钥匙上有一只磨损过度的小鸭子玩具。

Eames把它们一股脑地扫进抽屉里然后一一摆好。他漫不经心地检查枪的保险,眼神被Arthur随手搁在矮柜上的钱包吸引住了。

他的钱包是前哨会用的款式,黑色的小牛皮,但是边角皱皱巴巴地一看就是用了很久。钱包是翻开的,Eames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属于男孩的照片,大概是十岁左右的Arthur,他的娃娃脸让他显得比十岁要小得多。男孩毫无顾忌地咧出笑容,牙齿都能数清,他身后站着他的父母,他们都平凡而温和。

Eames不由得想起自己钱包里那张照片。

就和大多数普通男人一样,他的皮夹里也有一张属于家人的照片,在偷来的信用卡缝隙里,Eames很少会把它拿出来。

“他们已经去世了。”

Arthur安静地站在他身后,并没有因为他的窥探而生气,他平和地走过来从Eames手里接过了他的钱包,手指抚摸过照片上他父母的面容。

“车祸,我不在那。妈妈一年以后病逝了,不是病,我想,她只是太思念爸爸。”

“我很抱歉。”

Eames不安地挪动脚步,Arthur低着头看了一会但是很快合上了钱包。

“这没什么。”

Arthur一如既往地耸了耸肩膀,动作轻微地让Eames想要拥抱他。

“你打扫了客厅。”

Arthur从垂下的头发缝隙中眯起了眼睛,这是一个警告,病号不应该做这种事。

“我控制不了,我喜欢整洁的房间。”

Eames学着他的样子耸肩,沉重的话题转向轻松让他仿佛经历了一场逃生。

“喔,真难以想象。”Arthur转过身似乎在寻找什么。

“那么,你最好告诉我,我的那本看了一半的小说上哪去了,编辑逼我今天交稿。我是个好前哨,但是死线之前我是绝对写不出来文章的。”

Eames大笑,为他从书柜里找出了那本恐怖小说。


Arthur下午都盘踞在沙发一头,并且坚持让Eames开着电视,他声称那样有助于他的阅读。

不过过了一会Eames就无法集中在看电视上了。因为显然,Arthur对这本小说有挺大的意见,他读给Eames其中一段,掺杂一些讥讽的声调,并且在最后发出嘲笑。

Eames猜他的文章一定包含了尖酸的讽刺。

“最后男主人公竟然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离开了,就像一场梦。”

他毫不怜惜地向Eames透露了结局。

“噢,剧透警告。”

“你不读书。”

Arthur瞥了他一眼,Eames的阅读障碍变成了他的事实。

即使是它被拍成电影,Eames也不会去看,他没必要再找些不科学的惊吓,现实才令人感到更加恐惧。还有他们的工作,精神病人和连环杀手的梦底比电影要真实多了。

Arthur的话提醒了他。说到离开,他已经完全能够行走,动作缓慢但是没什么破绽。他可以带上些止痛药,他可以暂时停留在洛杉矶市区的安全屋,那里什么都有,而且整洁安静,楼下有自然食品超市,他可以为自己做上健康的饭菜,他可以离开。

似乎是感到Eames沉重的安静,Arthur古怪地盯着他看。

“你太安静了,你知道吗?”

他把书合上,视线落回干净的茶几上寻找着什么。“你以前不是这样。你总是会挑我的刺,像个混蛋。”

Eames憋出一个干瘪的笑声。

“真抱歉。但这就是我。”

他摇了摇头。他把我这个字说的很重,在暗示这是不着伪装的他。他不禁思考Arthur能不能懂,以及为什么他没有提出让他离开这件事。也许在Arthur的观念里,他必须得完全康复才能走出这里。

但是他霸占了他的被子,窥探了他的过去,还试图去整理一切。Eames很难相信控制狂前哨对此无动于衷。

“我很好奇,cobb知道——你是这样的吗?”Eames转移了话题,他用手指对着Arthur绕着圈圈,一副委婉的样子。

“二十岁以前,大概。直到我开始穿着三件套工作他就不问了。”Arthur又一次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,没有追问细节。

“好极了。”Arthur放弃了用眼睛扫描干净的茶几。

“我的钢笔在哪?”

不光是一本小说和一支钢笔,Arthur还问过他他的格洛克上哪去了,以及他的图腾。

但当Eames回答了他的问题之后,Arthur只是安静地哦了一声,甚至没有质问他有没有掂量过他骰子的重量。

让别人动自己的图腾这件事Eames接受不了,现在筹码正在贴着他胸口的睡衣口袋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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